你妈妈的名字是Sarah.
她和你一样,是金色的头发。她偶尔空闲,会动手烤一道甜点,将肉桂粉与砂糖填充进苹果,抹上黄油,放进烤炉里烘烤30分钟。我和你等在桌边,用蜡笔在旧报纸上画画,我把新闻照片里的人涂抹得面目全非,你一板一眼的为屋子里的花瓶作素描。
Sarah是护士,她常常对你说的一句话是“抱歉,孩子,还有别人需要我”。如果我在旁边,会立即接上:“放心吧,Sarah,我会照看好他。”但是你有样学样,总是把“那里有个人需要帮助”挂在嘴边。如果我一转头,没有看到你跟在身旁,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去了多管闲事。
而我记得,我的承诺,我的誓言。
我会照看好你,我要抢在你被揍之前,先揍翻那些混蛋。但是你不肯丢下我先走,一次也没有。我照看着你,你也照看着我,我们并肩作战,在布鲁克林的大街小巷。
如今那些街道已经改头换面,我找不到我们住的那条街,也找不到我们各自的家。可我能清楚的回想起,夏日暴雨倾盆,我们顶着外套在布鲁克林的大道上奔跑,浑身湿透的冲进你家,找到毛巾互相擦干头发和身体。冬日大雪纷飞,你仍然坚持每天踩过厚厚积雪,从你家一直走到我家,掀开我的被子,催我起床去学校。
我从炉灶里掏出一个暖烘烘的土豆塞进你手中,你与我分享另一半针织围巾。
我记得这些。
还记得你的一双式样变形的旧皮鞋。那是穷人们的诀窍,用旧报纸塞满鞋身,以图把它们撑大,将就着给长身体的孩子们穿。你这样做了,并且对它们修修补补,撑过了你十分努力的身体发育期。可我总想着,男人都应该有一双像样的皮鞋, 于是我领着你去打工,是一家面包店,如果有剩余的面包或者面包皮,我们可以带走。
我们努力工作,然后我赚到了一套合身的新西装,你赚到了一双体面的新皮鞋,但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你的新鞋几眼,你就再也穿不下。我狠狠地吓了一跳。
但我仍然会跟随你,你的背影没有我照看怎么行。
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,当我知道我自己是谁,我便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。虽然最初那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直觉,驱使我潜入幽深昏暗的河底,紧紧抓住一个“陌生人”的手。
驱使我从美国赶到苏科维亚,辗转瓦坎达,又到德国柏林,然后再回到我们的出生地。
我都一直在你身后。
我记得你,你是Steven Rogers.
我记得我,我是James Buchanan Barnes.
You Are My Hero.
I Am Your Bucky.
--FIN--
躺平补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