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UKO

I love him, He can walk through fire.

Give You

       ☆《浩克星球》发散


       他……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着自己高举的双手,还有穿透皮骨的灼热阳光,眼泪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他无比清晰的回忆起Bucky的笑容,他弯弯的眼角和嘴角。那是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,他们一起爬上海岸边最高的那棵大树,拨开枝叶,眺望远方。他们兴高采烈,以为看到了全世界,以为长大后,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。

     “我们要坐那个去环游地球,”Bucky对着海湾里出航的大船挥舞着右手,连着他的份一起大喊大叫,“我们一起去爬世界最高山,还要去看金字塔!”

       而他看着他的笑脸,恍然地觉得,就在这里,就在这棵大树上,他已经拥有了世界,别无所求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世界毁灭了Bucky。

       也毁灭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他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恢复身体,但他不打算去追杀另一个Steve Rogers。他歌颂毁灭,同时也深深地仇恨着它,他需要人来杀死这样的自己,而另一个Steve已经做到。只有死而复生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事,但他打算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即使活下去,

       在腐蚀深入岩层的大地上活着,

       在日日夜夜飘落血与肉的天空下活着,

       活得像在黑死病蔓延的巴黎城中行走的诗人。

       哈。诗人,他曾经很讨厌这个行当,他痴迷于绘画,20岁后,他的作品逐渐有了一些名气,但如今絮絮叨叨的说那些也没用,只有绘画仍然是一项实用的技能。他为了毁灭绘制过绿国全境图,如果他老实,红王境内的一草一木他都可以精准的描绘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但他并不老实。

       他有一份私藏地图,他知道这块半岛上所有的路线和生态,当秋风自西而来,浩克化的狼群将从恶劣之地迁出。为了过冬,它们会前往女浩克们所占据的海湾猎食。而在海湾另一边的泥沼之国,如今正陷入自相残杀的混乱。

       他趁着所有的浩克都自顾不暇,绕开狼群行进的路线,悄悄接近海湾中部的班纳港。他知道红王在那里放了一艘轮船,巨变之前的世界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科技产物。他要得到它,然后离开这里,随便去哪儿。


       然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见Bucky。

       被当做货物一般对待!他们将Bucky装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,赤身裸体,左臂残缺,在某种蓝色光芒的照射下闭目沉睡。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,也来不及知道,他只知道,他得救他出来。他不能再失去Bucky,任何一个都不能失去!

       他忍下严重的焦躁和强烈的反胃,仔细阅读了船舱中所能找到的所有文字,然后找到办法打开了那个玻璃箱,并让Bucky安全苏醒。Bucky睁开那双绿色的眼睛,眨了眨,视线落到他的脸上,欣喜又担忧的喊出了声:“Steve!你……!”

      “天啊!”Bucky抓住他的肩膀,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圈,“天啊,你怎么变小了?血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——不是他的Bucky!

         当然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 虽然他可以欺骗他。他连演技都不需要,便可以让Bucky相信他就是那个Steve,只是出了一些小小的差错让他变回了瘦弱的身体。他可以把这个Bucky留下来,留在自己身边……但是,

         但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他缩回了手,对Bucky展开笑容:“我不是……不是你的Steve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把所有能留给Bucky的东西都给了他,干粮,地图,指南针,武器等等等。他告诉Bucky,那一个Steve正带着恐龙往北前进,据说北方还有比较完整的人类城市,在第一场雪降下来之前,照着他所指的路线,他应该可以赶上那个Steve。

        Bucky在临走前拥抱他,说道:“不管你是哪个Steve,你都是Steve,当你需要我时,我会赶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动了动嘴角,故作轻松:“万一我欺骗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你不会欺骗我。”Bucky看着他的眼睛,十分认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强忍下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,对他挥挥手说:“走吧走吧,快走。”等到Bucky走远,又低声补充了一句,“你一定要找到他,然后别再离开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当然。”Bucky听见了。


       而他乘船往西前行。许多个日夜后,当他在一个不知名的港口停靠,他被一个拥有金属手臂的女人给“抢劫”了一番。那女人每晚悄无声息的潜入船舱窃走物资,直到被他撞上。

       她穿着黑色的野外作战服,戴着遮掩身份的面罩,手臂上的红色五角星让他失神,他对着她喊出“Bucky!”

       然而她是Becky,阻止她继续追打他的人,是Stevie,一个体格健壮的金发女人。她半是保护地把Becky拦在身后,对他喊话:“陌生人,你乘坐的是红王的船。”

     “我不知道他的手已经伸到这么远。”他回答,“但他已经死亡……”他看了看Stevie手中的星盾,又补充道,“被另一个美国队长杀死。”

     “这个糟糕透顶的七拼八凑世界!”Stevie抱怨道:“到处都是‘世界上的另一个我’,这都还算好。然而那些心怀不轨的反派也成倍增加!”

     “Stevie,”Becky拿下面罩,勾起嘴角,闪动着她的绿色眼睛看着Stevie说:“你大可放心,我不会真的跟别的美国队长跑掉。不管是另外的Steve,还是另外的Stevie,我感性趣的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 “重点不在这里,Becky。”Stevie说,语气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,他可受不了她俩在他面前亲近和互动,他连忙转移话题:“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?在你们的国度。”

     “没有国度,只有九头蛇势力与神盾势力在较劲,”Stevie说,“或许你可以帮我们弄一些武器过来。听说大海上有一座机械岛,岛上所有东西都是机械,除了岛主是人类。不仅机械,他也擅于制造武器,技术远远超越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,但我们联系不到他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他猜她们所说的人是Tony Stark,或者别的什么Stark,孤悬海外并建立钢铁堡垒毫不奇怪。当这个世界诞生,一场猎杀Stark的行动也在明里暗里展开,有人想要阻止他们集合起来,也有人想要把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一再降低,也有人想要“抹杀战争的可能性”,总之,各种各样的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或者不需要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但当世界逐渐稳固,各方势力逐渐壮大、互相牵制与平衡。人们开始从绝望和疯狂中清醒,开始询问他们被困在这里争斗的理由。他听说,在绿国,骑着恐龙的男人带领人类,以及部分希望和平的浩克组建了复仇者联盟,与毁灭对抗。而他刚刚告别的那片海岸上,神盾的战士们正在策划对九头蛇军队的一场大反击。在更远的东方,被称作猎鹰队长的男人一次又一次阻止自己的家乡被黑暗吞噬。另外还有一个铁臂队长,一己之力解放了西边最大的矿场监狱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也有“理由”这种东西是个Shit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他从海上捞起来一个小小的Bucky。

       他认识Bucky所有的年龄。他想,虽然白发苍苍的时候还没有见过,但只要见到,他一定也能认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小小的Bucky失去了记忆,但是他可以从他身上致命的伤口和黑色的硝烟痕迹推测出——海盗劫掠。或者战争、天灾,导致人们将无用的、累赘的孩童抛弃杀死。在这个世界,这些理由并不罕见,不会有儿童保护法来叨逼叨。他恨这个,可是茫茫大海之中,他不知道该去向谁复仇。

       他只有尽全力照顾Bucky。Bucky不记得在他的生命中是不是也有一个Steve,但自从苏醒过来,他便一心一意信任眼前的Steve。

       他教Bucky抓鱼,在船上种植蔬菜。Bucky教他做菜,嫌弃他作为一个大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。他们一起从红色巨型章鱼的腕足下救出两只海豚,他给瘦小而勇敢的那只起名美国队长。Bucky问他“美国队长是谁”,他迟疑了一下,照实回答:“Steve.”

      “那么它就是Bucky.”Bucky指着另一只,“Bucky会陪着Steve.”

      “是的,Steve也不会放弃Bucky.”他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十分担心自己浩克的一面。他拿不准,什么时候那种力量又会突然失控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后有一天,他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港口,找到了Natasha,虽然那个Natasha表现得十分不愿意带小孩,他还是把Bucky硬塞给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Bucky迅速逃走,偷偷地跟上他回了轮船,躲在杂物间里,直到三天后被发现。Bucky吐了吐舌头,拽住他的衣角说,“没有我你不行,Steve.”

       他气得立即要返航,但Bucky死活拖着他不肯放手,磨来磨去,眼看暴风雨就要来袭,他叹了口气,让他留了下来,等找到了新的陆地再来讨论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 Bucky得逞的欢呼起来,然而事情总是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。


     “Bucky!”

       蓝色的小小身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便扑了出来,扑向站在他身后的Bucky。Bucky吓了一跳,一边乱喊“谁是Bucky”,一边绕着他的双腿躲避小小美国队长的热情。但是小小美国队长不依不饶,一定要抓到Bucky不可,然后他抓到了,抓住Bucky的肩膀摇啊摇,焦急得不行:“Bucky!Bucky你不认识我了吗?我是Steve啊!”

     “不认识。”Bucky说。

     “对不起,Bucky!”Steve抱住他大哭起来,“我不该松开手!不该让你掉下船,都是我的错!”

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不要哭!”虽然不记得这个金毛小孩,但他一哭,Bucky心里便发慌,他慌慌张张的伸手去擦掉Steve的眼泪。然而Steve又是悲伤又是喜悦,哭得怎么哄也哄不住,Bucky一着急,咬了咬嘴唇,也跟着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“Bucky你为什么哭!你是不是哪里痛!我真的很抱歉……”然后Steve哭得更厉害。

       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个小孩,不过十分羡慕小孩们能自由自在的大哭大闹。现场混乱了好一阵,直到小小钢铁侠从屋里飞了出来,看了看那两个小的,摇摇头,又故作成熟的对他这个大的说:“欢迎来到钢铁之岛,中号Steve,不怎么大个儿。我们等你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们——很多人,仿佛各大平行宇宙在此开会——实际上就是各个平行宇宙存活下来的人在这里开会。在这座机械与电脑组成的,科技超越了其他大陆文明的孤岛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见一个红色长卷发的Natasha和一个红色短发的不知名男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,一边打量众人一边交头接耳。他还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小Banner博士,抓住一个美国队长抱怨,“你们的Thor让我们的Thor喝酒了,他还打算让我也喝,可我们还是小孩!就算是小孩,也会变成浩克!”

     “我想他应该是忘记了。”那个美国队长说道,他的面色十分正直,十分具有说服力。毕竟在正常世界,没有一个小孩会……比如说,小小蜘蛛侠不知道怎么惹火了小小Natasha,两个人乱斗起来,破坏力不比大人们小。

       这也是最让人头痛的,这些迷你超级小英雄们的确很有战斗力,但理论和实际上他们仍然是一群小孩。他们要求为死去的人复仇,为这个世界走向和平而参战——另一部分原因是小美国队长坚持要留在这里找Bucky,然而无论如何,不可能让他们掺合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成年人们费尽口舌,再加上小小Bucky已经归队,终于说服他们离开这个世界,到相对安全的平行世界去。那个平行宇宙的编号是19999,在通讯器的屏幕上,他看见自己的脸,还有Bucky的脸,他俩刚刚跟小小队长讨论完什么,然后互相看了一眼,默契而私密的微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啧啧啧,别吃醋,千万别在这里吃醋。”唯恐不乱的Tony Stark——他不知道是不是这座钢铁岛本来的主人的那一个,自从他们互相换身份逗着自己那个宇宙的人玩,大家就放弃了猜测。总之,有一个Stark走了过来,指指他,又指指大厅里“成双成对”的各种美国队长与冬日战士,或者美国队长与助手Bucky,说,“你这个醋吃起来,可就奔着一发不可收拾去了。”

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他还没来得及跟Stark讲讲,某块大陆上的某一个Tony Stark在战争开打后的狼狈逃跑样子,Stark又叫住了一个面色阴沉的Bucky,不知死活的对他喊:“嘿,那个孤家寡人的Bucky,这里找到一个孤家寡人的Steve,需要我为你们牵个线吗?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蜜月小岛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当机立断往后退,完全不想搭救这个Stark。他是Steve Rogers,但是显然的,他不是好人。

       当然,也许,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拼凑世界中,在不知名的未来里,有一天,他真的会遇见一个独自一人的Bucky。他们搭档战斗,然后一同弃甲隐居,他们心中对彼此的爱并不虚假。又或许,他始终孤独一人,直到某一天战死沙场,不再复活。在那时,到了死者的国度,他终于无所愧疚,可以上前拥抱住他的那个Bucky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到了离别的那一天——好像幼儿园在忙着组织孩子们春游,刚刚找到挂在角落里睡觉的小小蜘蛛侠,小小鹰眼又走丢了。然后小小Steve和小小Bucky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,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们才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小小Steve抱着什么一路奔跑到浩克Steve跟前,把那东西往头顶一举,大声说:“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见浩克Steve愣着,又重复了一遍:“巴基熊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然后他把巴基熊塞进浩克Steve的双手,又说:“你可以保护好巴基熊,不让坏人抢走它,对吗?”

       他哭笑不得,终于还是笑了出来,抓紧巴基熊,点点头说,“对,我向你承诺。”

       虽然那是一件比较逗乐的事,别的Steve都拿着振金盾牌,只有他在背包里放了一只巴基熊,被Stark带头称呼为“玩具熊队长”。但是,大家都不得不承认, 美国队长……好吧,应该说,Steve Rogers和Bucky Barnes,总是要在一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直到荒芜的大地重又绿树茵茵,

         直到日光之下不再有阴影,

         直到天地与时间的尽头。


-Fin-   


zqsg的对着《浩克星球》哭成汪后…………然而我也不知道我是在自我抢救还是在自我补刀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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